六十多年前,鲁迅先生与世长辞,举国悲痛,万民哀悼。在万国殡仪馆,鲁迅的灵柩上盖着一面猩红锦旗,赫然映现“民族魂”三个大字。这是对先生宏博思想和完美人格的高度概括,它既包含了人们无限崇敬鲁迅的深切感情,又寄托了人们呼唤民族意识之觉醒者的强烈愿望。从此,“民族魂”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勇敢地投身到革命的洪流中,去冲破黑暗,迎接光明。
然而,物换星移,时过境迁。当今社会,物欲横流,追求功名利禄、贪图安逸享乐成为相当一部分人的人生目标,于是便有人感叹:鲁迅过时了,再扛鲁迅大旗已经毫无意义。他们认为,鲁迅多疑猜忌,属典型的好斗分子,不屑与之为伍;倒是梁实秋、周作人之类的淡泊闲适更合时代口味。更有甚者,凭着所谓鲁迅一贯的“无情斗争”以及被歪曲了的生活琐事,妄加推断:鲁迅存在严重的人格缺陷,“民族魂”受之有愧。呜呼!这是对鲁迅先生的玷污,更是对民族精神的蔑视。
中华民族有着悠久的历史,创造了灿烂的人类文明,在长期的社会生产斗争的实践过程中,形成了独有的民族精神,其核心就是勤劳、善良、勇敢,扬善弃恶便是这种精神的具体表现。而这一民族精神的要义又恰恰在鲁迅身上得到集中体现。纵观鲁迅的光辉一生,应该这样来理解“民族魂”,即爱憎分明、疾恶如仇、顽强战斗、勇猛直前。在中国社会,善恶观念深入人心。古圣贤言:见善如不及,见不善如探汤;激浊扬清,疾恶好善;勿以恶小而为之,勿以善小而不为云云。俗话说: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。就善避恶的道理可谓妇孺尽知。然而,尽管善恶之心人皆有之,但是在现实中人们总是很难将它清清楚楚地分辨。或缺少起码的常识,或深陷于不能拔的泥潭,或“被物欲所蔽”。即使看出名堂,又往往由于一己之利害的缘故而改变原来的态度。而鲁迅先生在爱憎问题上却毫不含糊,这位“清醒的现实主义者”似乎有洞穿整个社会人生的意志,将一个黑与白的世界看得分明彻底,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,这便是他自身形象的真实写照。鲁迅一方面满腔热血,它深深忧虑国家、民族的前途和命运,立下“我以我血荐轩辕”的誓言,怀着对亲友的挚情、对同志的关怀、对劳动人民的热爱,“好像一只牛,吃的是草,挤出来的是牛奶”,“在生活的路上,将血一滴一滴地滴过去,以饲别人”;另一方面又满腔怒火,它极端仇视那“没有年代”“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‘吃人’”的历史和疯狂扑灭“火种”的邪恶势力,极端痛恨“脸上有着血污”的“中外的杀人者”、“有恶意的闲人”“流言家”以及那根深蒂固的民族劣根,并且奋然举起“匕首投枪”,决意“亲手打其落水”又“从而痛打之”。在“友与仇,人与兽,爱者与不爱者”之间,其态度何等之鲜明。凡知道鲁迅者,恐怕没有谁不承认“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”。鲁迅自始至终奔驰沙场,同满嘴“仁义道德”的“遗老遗少”战,同“卖友”“吮血”的“豺狼”战,同大谈“阴险的论调”的“学者文人”战……正如他所言“我是要战斗,倒死才完了。在未死之前,且不管将来,先非扑死你不可”,表现出何等壮烈的战斗情怀。鲁迅“不惮于前驱”,冲锋陷阵,“惯于长夜过春时”,反动当局“通缉”,反动文人“围剿”,在“确无写处的”“禁锢得比罐头还严密”的旧中国,仍然“怒向刀丛觅小诗”,坚持“深沉的韧性的战斗”。无论处境如何之险恶,鲁迅的立场始终是那么坚定,他反复强调“只要我还活着,就要拿起笔,去回敬他们的手枪。”这又是何等的大无畏气概。所以说,鲁迅就是那种“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,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”的“真的猛士”,亦即“中国的脊梁”,当之无愧的“民族魂”。
鲁迅,中国新文化“最伟大最英勇的旗手”,诅咒旧制度,讴歌新制度,其影响是巨大的、持久的。在当前改革开放这一新形势下,重新认识理解“民族魂”,尤为必要和迫切。因此必须严肃对待,认真分析,真正把握其实质,切实发挥其作用。只有这样,才能将民族精神发扬光大,把革命事业不断向前推进。“民族魂”不死,鲁迅先生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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