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信息的获取,都是一种心痛难忍的过程!
当旱灾给西南人民带来巨大的痛苦,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我们认真反思。面对伤疤或者问题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,但是,早点面对、早点采取措施、毕竟还能赢得宝贵的机会!要知道,属于我们的纠错机会正在变得空前重要和宝贵!
我关于西南干旱人祸大于天灾的结论,与专业研究者的结论基本一致。水土保持与生态水文学专家、中国科学院水利部水土保持研究所研究员穆兴民介绍说:今年并非最为干旱的年份。自1901年开始,昆明市已有降水观测记录。在有完整记录的93年当中,1/3的年份(30年)同期雨量低于或接近此次大旱的同期降雨量,特别是1968年~1969年更是低至16.6毫米。也就是说,这次气象干旱并非历史上最严重的,而在历史上最严重的1968年~1969年,却并未造成像今年这么大的损失。
旱灾其实早在2009年下半年就已露出端倪,但是,当年有多项重大活动,为了不影响而被拖延。
(5)湖被填埋、泉眼被毁坏
水!生命之水!当旱区的人们在焦灼中呼唤水的时候,外界很难知道另外的真相:一些水源早被人为地破坏了!
A.被填埋的泉眼
许多靠近水源地的人,世代就近取水,但是,对金钱的追逐改变了这一切。
几位到石林县西街口镇送过水的志愿者,给我写信讲了他们的经历。当地一位大妈主动给他们介绍了水源消失的原因,读来令人心痛!那位大妈如是说:
……其实威黑水库下面以前有一个大龙潭,常年涌出大股大股的水。在威黑水库建成以前村里人都喝那里的水,喝都喝不完。大家都认为那里住着龙,所以每年都会找一个日子去大龙潭祭竜。后来,威黑水库建成以后,镇政府派人把大龙潭堵住了,说是要保护阿诗玛风景区,要让水从水位低的大龙潭流回到水位高的威黑水库里。憨包都认得是假话。大龙潭的水堵住了,我们就只能喝威黑水库的水,镇政府就可以收我们的水费,每人每年收15块水费,去外面读书打工的也要交。堵泉眼的时候,因为涌出来的泉水太猛,用水泥浆堵不住,他们就用了棉絮和玻璃渣一起堵。村民们闻讯赶到的时候,大龙潭差不多已经堵住了。
志愿者问,既然村民们都不愿意镇政府这样做,为什么不去县里反映?大妈和旁边的村民都说“闹事么就要犯法噻”。大妈还说,当时村民闹事了,“县里的领导都下来了”,就暂时平息了。后来,村民们还想反映情况,就选出一个“去说话的人”,每家出了20块钱作为他的活动经费。但后来,那个“去说话的人”“被关起来了”。镇政府对村民们说是让他去城里的哪个单位当保安去了。半年以后那个人才回来。
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,我们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,仿佛感觉到一大片乌云压过来,天也忽然暗下来。而镇政府是另外一种说法,“那是村民自己堵起来的”,“因为水不停地流出来,村民们觉得太浪费了”,“就堵起来了”。
哪种说法更接近真实,任何有分辨能力的人都能判断出来。别忘了,以为“那里住着龙”的村民可是带着敬畏之心每年去大龙潭祭竜的。
为了收水费,不惜以毁灭性的方式破坏水源,以集中水的做法,在西南乃至整个中国,都并非个别。这种杀鸡取卵式的牟利冲动,终于把自己逼入困境。当该地的政府工作人员四处寻找水源地的时候,可曾想起过那被水泥浆堵、棉絮和玻璃渣一起堵住的泉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