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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将近5个月没有写博。原因是:所写博文经常被判官先生删掉或好意收藏,有时不免意志动摇。正像很多中国人在苦苦挣扎一样,不是思想挣扎,就是生活挣扎,我在挣扎中也明白了一个道理:做好事和正确的事并不难,难的是坚持下去,不问结果。
言归正路。谈谈中国人为什么没有守住道德底线。
先说结论:我们把政治道德放在统治的地位,但人的品格道德是一个人的底线道德。当政治道德与品格道德不一致时,为了坚持政治目标,我们只好放弃人品。譬如,在品格道德里,说谎是不对的,但在政治道德里,说谎没有对错。为了政治目标,你很多时候必须说谎。这样,当一个社会以政治道德统领道德体系时,我们必然无法守住个人的品格,也无个人诚信可言。一个没有个人诚信的社会怎么会有社会道德底线呢?
一个社会的道德体系或结构可以简单分为以下四种:1)品格道德。品格道德是一个人最基础性的道德,它规范一个人最基本的言行准则,比如,不说谎话、不无故伤害他人、不谋财害命、不为利告密等等;2)经济道德。规范了一个人最基本的经商准则,比如,公平竞争、买卖诚信、不欺行霸市等等;3)政治道德。规范了一个人最基本的从政准则,比如,廉洁、公正等;4)公共道德。规范了一个人最基本的公共行为准则,比如,自觉排队、不随地大小便、待人有礼、不说脏话等。
以上这四个道德构成经常不能取得一致。譬如,我们中国人常说的忠孝不能两全。尽管孝顺的品格是一个基础性的道德,但在特定的情况下,如战争年代,一个人为了报效国家,弃父母不顾,这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。但这不能成为常态。常态是孝顺为先,报国其次。再譬如,一个当官的人,为了政治斗争,难免说一些假话。这在政治道德上是允许的。但是这也不能成为常态,你不能每天说假话。但是,当我们的社会以政治挂帅,把政治目标也当成道德体系中的核心,道德结构就发生了反转。社会的诚信结构就遭到了破坏。
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的道德关系。我们主张的是国家利益至高无上,个人利益服从国家利益。这个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下是正确的。譬如,战争和大灾难的时候,个人利益应当服从整体利益。但这不是道德常态。道德常态是:国家是为了保护个人的,没有个人利益,哪来国家利益?个人利益至上才是真正的本质。维护国家利益是政治道德的基本内容之一。当我们以政治道德压倒一切的时候,我们强调的是爱国爱党,强调的是牺牲个人利益。在爱国道德的大旗下,只要能够爱国,树立国家权威,一切手段都可以。于是,说谎、伪造事实、编故事,甚至陷害忠良等,都是可以选择的手段。
在政治道德挂帅之下,一个好的党员、一个好的国家干部不见得是一个品德上的好人,很有可能是一个坏人。这正是绝大多数出事的贪官的共同特征:绝对爱国爱党,政治组织上绝对可靠,但经济上绝对的腐化,生活上绝对的糜烂。
一个连自己个人都不能忠诚的人,怎样去忠诚他的祖国呢?
道德的基础是一个人的品格。在美国,在其它西方国家,甚至在香港,我们很难想象,一个撒谎的人能够被选民拥戴。在西方国家,一个官员会因为一个很小的假话而下台。克林顿发生生活丑闻,但大多数美国人原谅他的基本原因是,相信他说了真话。
贪官原本是坏人吗?绝对不是。是我们的制度让他们变坏,更进一步说,是中国颠倒了的道德体系让他们放弃了做人的道德底线。试问,在政治道德挂帅,唯爱国爱党才是的道德生态环境下,又有多少官员能够真正守住自己诚信的道德品格底线呢?
诚然,在政治道德为先的制度下,我们能够建造和拼凑起一个貌似伟大的帝国,能够营造让政治家可以炫耀的伟大历史盛世,但是,历史已经反复告诫人们,那些不过是“伟大的废墟”和“飞啸的泡沫”。一个少了大多数人幸福和个人诚信的国家,注定只能堆积短暂的繁荣,而不能创造长久的国泰民安。
个人诚信是一个社会道德的基础和底线。
目前中国的道德体系仍然以爱国爱党作为最主要的核心内容建设,这违背了人类道德体系的客观规律。一个个人品德低下的人,他的爱国是可怕的。希特勒、萨达姆、卡达菲等独裁者都非常爱国,但是无一不是缺少最基本个人诚信的家伙。
建立一个真正的和谐社会,其道德基础不是政治道德,而是品格道德,政治道德应当服从个人的品格道德。一个政治家不能是流氓,或者,一个流氓不应当允许成为一个政治家。一个社会的稳定和长治久安,不是建立在政治道德基础上,而是建立在社会的大多数公民个人的诚信基础上。稳定可以压倒一切,但是不能成为压倒个人道德品格的力量。
让中国人的良好个人品德回到社会的主位上,让政治之上的道德站在一旁。